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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证书的事

ysm220281    2015-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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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证书的人也不是万能的,但没有证书是万万不可能的。这不是非常时期,有水平就行,现在有水平也要有文凭,纵有翻天倒海本事,没有一纸证书恐怕在现实面前也在碰壁。

比如十三年前我要是没有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委员会认证的计算机等级考试二级证书,四流大学(我们学校是省内211工程入围者,我们省一共有211所大中学校,中指中学,我们学校排在第211位,我所在的省份是贫困大省,资源贫乏大省。一流的场所,一流的设备,加上二流的管理,整的我们连三流的学生都不是,大学上了四年,我们一年一个台阶,将自己从一流变为了四流,还好不是下流)毕业的我也许现在正聚啸山林中,扛着油锯,唱着“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的伐木歌或者悠哉悠哉的“休假”,但是现在我拥有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认证计算机软件专业和技术资格和水平证书(高级),却感到自己不会的东东又多了。感到自己学会了屠龙术,却无龙可屠。数十年来经过的诸多的土政策,让人无所适应,整得我灰头土脸,总是感到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这些年来,在8小时内与“被管理”和“被沟通”为伍, 8小时之外如同范进一样孜孜不倦的耗费在代码、流程图、测试中,与诸多以为“证书能够改变命运”的兄弟在考证大军中疾进,考初级证书,考中级证书,再考高级证书,直考得自己懵懵懂懂,涘渚岸之间,不辨牛马”。然而涅槃难望,苦海无边,而自己却仍然是在“证”海中挣扎不息,仿佛自己是一介“证”客。

面对现实,我心无奈。没有通过考试,感到自己一无是处,我心黯然。通过了考试,在外行领导内行的国有企业工作过、在唯利是图的民营企业工作过、在假洋鬼子横行的外资企业工作过了,经历了许多“挨踢”(it)的事,我心惘然。然而金字工程,热血铸成,于国于家于已,都要活出精彩,活出内容来,在比特世界中,以键盘、鼠标为伍,如匕首投枪,勇猛向前。满脸流泪,浑身是血,依然向前方更前进发。

通过、不通过考试都要面对生活的洗礼,而对购房、子女教育、医疗的新三座大山,无计可施。除了宪法、法律和规章制度外,还要严格遵守各种潜规则,而自己一直置身于规则制定之外,自己的十三年前理想现在已经想不起了。面对种种丑恶甚至罪恶现象,无能为力,自己所做的事徒劳无功(有功的记录在别人头上),未到中年,却缺钙缺铁缺锌,更缺人际关系和经济基础。失落可想而知,痛苦如影随形,让我在虚拟世界中逃避,却时时刻刻体会现实的苦与累。

在痛苦中,没有涅磐,没有菩提,只是仍然要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猫头鹰还晚,吃得和猪一样,在不公正的环境中敢怒不敢言,在技术领域中发驴一样的脾气,牛马一样的劳作,挥斥104个键,组成命令行,驱动成百上千的文件组成阵列进行冲锋,为自己的生活增加动力。在业务领域以宪法、法律和章制度为依据狐假虎威,发号施令,尽全力为人民服务。在管理领域中闭上嘴巴,宁可咬舌自尽,也一言不发。说真话,违背上层和公司的的意思;说假话,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和自己的读的书。在业务领域中长吁短叹,深感人治大于法治,嘴大吃天,大佬领导一句话,胜似西天百卷经。所以沉默的看着强势集团对弱势群体以比特为武器进行一轮又一轮的盘剥和压榨。

于是夜深人静时,写下了流水账一样的心灵感悟,然而你看得见我打在屏幕上的

字,却看不到我掉在键盘上的泪……

全部回复

发表于2015-02-28

来自 湖南省长沙市电信考友

 

 

  • 你自己写的??自己随便复制一段文字到百度里搜搜看看
发表于2015-02-27

 

 

  • 我自己写的,得过一个杯子,如何?
发表于2015-02-26

来自 北京市联通考友

 

 

  • 哪里抄的?
发表于2015-02-26

来自 湖南省移动考友

 

 

  • 楼主原创?
发表于2015-02-25

 

 

  • 我参加过别的网的征文,得过一个杯子,后来又大改,就先写这些,老师说让写个结尾,我就另写了-系统分析师之路。中不中奖都行,代表我对信管网的感谢。
发表于2015-02-25

 

 

  • 至于老板说给股份的事,那只是说说。那家公司是家族式公司,会计是老板的小姘,出纳是老板的老婆,他们公司是出纳说了算,但是早晚有一天会走上正规,就是会计会说了算的。因为出纳已经年老色衰了,进入暮年了,而会计才是一朵刚刚开放的花,且将老板当儿子一样哄,据说经常请老板喝鲜奶,不含三聚氰荌,但是含四环素,因为老板的牙越来越黑。后来我走了许多年,听说那个公司还半死不死的活着,员工恨老板时,常说不给丫挺的吃鲜奶,让他吃三鹿。

    这样的公司,真正搞开发的只有一个李工,剩下都是陪太子读书。老板也满足于现状,就知道喝成天花酒,大把大把的吃性药。出纳说,老板已经不是老板了,是精液发射器了。会计也不是会计,是吸精器。而李工也不是李工,是编码机器了。

    李工临走时,知道了我的心事,让我去考中国软件专业水平考试程序员级,我说我没有书,他说没事,和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应当没问题,真正的计算机高手不用书也能通过考试。我说我从初级程序员试一下吧。从底层做起,向高峰攀登。

    他一再羡慕我的年龄,说他要是年轻10岁,一定自己成立一家公司。并说程序员和妓女是一样的,都是吃青春饭的,工作起来都是没黑没白的,干久了都会有病的—哪个小姐没有妇科病,哪个程序员不腰酸背疼腿抽筋(不是缺钙,是缺钱),过劳死和过度接客都是一个样。哪个老板不差员工钱。李工忠告我,把握时机,该走就走。是我们养活了老板,老板反过来将剩余价值掠走。我们是男妓,男人中的战斗机,和计算机战斗的机器。老板将我们卖了,我们还得帮他数钱。

    那年10月,我参加了中国软件专业技术水平考试初级程序员级,没买任何一本与之相关的教材的情况去参加考试了。因为没有书可看,我想分数不会太高。考试时意外的发现有个恐龙也参加了考试,于是我们侃了一会,这个女生长得像恐龙,在技术上给人的感觉就不是恐龙,而是很恐怖,轻易不出手,出手就伤人,有个考友说悄悄的说,这个恐龙做得真像,怎么和真人似的,结果让恐龙妹妹听到了,好顿打。我们的考场很偏僻,远离人烟,建在一个狐鬼出没的地方。中午学校还安排了一次便餐,做得像大便一样的快餐,每人交了2元钱。那个学校的操场真是宽敞无比,据说以前是个坟地,现在周围一个超市都没有,我没有买到饮料,都要渴死了,只好吮吸手指头,然后想像老板喝鲜奶的样子,望梅止渴。

    回去不长时间,我们的项目基本完成了,不同级别的奖励名单公布下发时,无论我是从前向后看,还是从后向前看,都没有我的名字,而我的直接领导受到了诸多奖励,每次都没少,听说奖金都是以千元为单位计算的,最多的一次是10千元,相当于我22个月的工资。

    后来领导也神秘兮兮的找到我,表白了他自己,好像他费了好大的劲,在违背财经纪律的情况下,给了我一个红包,我礼貌的接过后,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50元钱的钞票,还是极破极破的一张旧钱,找个钱币爱好者用放大镜看了看,说没有什么收藏价值。据说,我们县城找个小姐陪餐价也是50元,还得给簇新的钱。想想李哥领导只给他100元,真是天下领导一样黑。

    我参加初级程序员考试报名费也是50元(实际按文件规定应当是35元,但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可以想收多少钱就收多少钱,没事的,这么多年,我奉献给乱收费的钱已经几十k了,没见到一个进监狱的,因为乱收费是很普遍的事,是规则,大家都要遵守)。我的直接领导不同意给我100元,说一个打工给太多的钱不好,当然不给钱也不好,就打了个对折。

    领导对我技术上的肯定,不代表对我物质上的奖励,这是一个追求奉献的单位,问题是让别人奉献,他们却坐享其成。也没有人提加班费的问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当做的,都是包含在450元钱里了。

    功劳簿上无名,但是脚下有路。不久我知道李工离开公司,除了工资,什么都没有的远赴深圳了。前面有车,后面有辙,我也就对领导说声珍重,在一个早上,谢绝了他们请我吃饭的提议(本地风俗,请辞职的员工吃饭,是加薪留人的意思,当然一般没有人会去吃,饭吃完了,又得受气),什么都没要,悄然走了。走时我将给我的红包装在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口袋中,托门卫交还了领导,这几年也没有到领导办公室去坐坐,就当给他小费了。

    我没钱,但是我不差钱。我想当程序员,不想一辈子当妓。但是领导是男鸨,我们就是不想当妓都不行。与累死相比,走是最好的解脱。

    思想有多远我就滚多远,光速有多快我就得滚多快。领导说让我滚回来时,对不起,我已经滚远了。

发表于2015-02-25

 

 

  • 一、 救命稻草

                 ----我的二级证书

    毕业时节泪纷纷,

    路上“生”人欲断魂。(生指“毕业生”)

    借问工作何处有,

    学校遥指大森林。

    帘外雨潺潺,我心凄冷无比。毕业的钟声无情的敲碎了象牙塔的迷梦,第二学位公布的成绩和录取分数打破了我最后的期望,我的救命稻草成了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的成绩小于录取分数线--名落孙山外,陷入苦海中。

    二个月前,报考研究生的成绩公布时,我心中就一沉,因为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清醒认识的,没有报名考试,当然报考研究生的成绩公布时与我无关,所以我蒙着大被不能入睡时,是因为已经知道我心爱的女孩考上了研究生,分手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从来没有拉过手,暗恋是苦的,思恋是无奈的,现实是无情的。

    我是没有资本象她求爱的,因为我怕她将对我的好感当成对我的同情,当然这只是我的痴心狂想。

    她是个理智的女孩,而我是一个死要面子的男生,不肯说不敢说不能说。其实自己感到真爱只要真情就可以了,只是心里发虚,隐约的感到真爱也要真金白银的。因为没有真金白银,所以自己也只好腼腆,自我束缚,做情感的囚徒。

    知识改变命运,这时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大学生活进入倒计时,我决定用知识赢得芳心。由于天资愚笨,毕业前我集结自己所有的时间,发起最后的冲锋,事实证明这是日式二战版的“神风敢死队”级的自杀冲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一个没有考研的人去报考中国政法大学法律专业第二学位。结局自然是不言自明,铩羽而归。

    紧随其后,我又象一无所有的赌棍,红着眼发起了最后的冲刺,嘴里虽然嗷嗷直叫(在无人的小树林说土式英语),很吓人,可只要脚下有一个稻草,我就会仆的倒地。你看,一个没有通过大学英语四级的考生去参加大学英语六级考试,只因为我所爱的女孩通过了大学英语六级考试,居然以为地球就踩在脚下,当然结局只能是失败。

    生活要么是雪上加霜,要么是锦上添花,成则王侯败则寇,不会有中间路线可走,人要么乐得流泪,要么痛哭流涕,人是水做,总在将液体在脸上蒸发,然后长叹息,掩涕息。

    而我真切的感到失败的含义就是它是可以复制的,ctrl c,然后,又是copy,一次接一次的失败,排山倒海,势如破竹,我就是决堤口的那个让水冲得东倒西歪的木桩,随波逐流,如果不被连根拨起,顺水漂走。我只能承受忍受急流对我一波接一波的冲击。我又如同浮萍,无根无基,随遇而安。我以钢铁一样的意志,却只能如同水中花一样,强要留下一抹红,任它雨打风吹。

    夜深人静时,我在无人的操场上如同在争夺领地和配偶战斗中失利受伤的且处于发情期得不到发泄的野兽一样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大叫:台湾一日不收复,我一日不过六级。实际情况,我连四级都没过。连日来,我自横刀笑昆仑,笑完我就去睡觉。天热心寒中如猪一样去死睡,找到了“但愿长睡不愿醒”的感觉

    我暗地里泪流满面,完了,事业完蛋了,爱情当然也就完蛋了,一切全完了,当然同学们也能看到我黯然的神色,头发凌乱,茶饭不思,衣衫虽洁但不整,衣服扣子扣串,每天没有目标的背着硕大无比的书包(里面装的却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书,如已被翻得稀烂的谭浩强的经典basic书、我们老师的讲义),去图书馆漫无目的的长坐(一直坐到图书管理员撵我走),茶饭不思或到机房没黑没白的敲代码(反复调试,成功以后,再换一种方式书写,当时我曾用n种语言写同一功能的程序),codeworker,这就是我的生活写照。寂寞来袭,我如同风暴眼中被高高卷起,又被重重抛下的垃圾桶,身不由已,又如同城市中急驶而过垃圾车中不加防护垃圾桶中的碎片,随风飘扬,一切都让我感无可奈何,感觉自己就是废物。

    毕业的晚餐开始了,这是大学最后的晚餐,大家都找到了耶稣的感觉—明天就要上绞刑架了。我在同学的毕业纪念册书写狂草,就当是绞刑架下的报告。但是当我梦中的女孩出现时,我只是签了个名,没有给她写任何留言,人都留不住,留言何益。弦断犹可续,心去最难留。同学本是同林鸟,毕业之后各西东。自顾不暇的毕业生,谁又能照顾谁。

    毕业的倒计时开始了。以前是论天,现在论秒了。我如同被绑上了定时炸弹的人质,在滴答作响的计时器中走向了学生时代的尽头。

    毕业的清酒(清淡的酒,因为我们班长要吃回扣,酒店老板就将50元一瓶的酒一分为五,里外加上水,酒水酒水,应是喝水)让人意乱情迷,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我是第一次放下矜持,肆无忌惮的将劣质白酒、地摊啤酒和过期饮料喝个痛快,给我一杯忘情水,就让我忘了这一切。给我一盆孟婆汤,让我忘记苦与痛。上帝没有给我一个女生,我也无法创造一个民族。

    不多时,同学们接二连三的上洗手间,几个体质一般的女生当时就腹泻不止,还有几个坚强的男生开始了“现场直播”,宴会厅内充满了难闻的气味。大家开始交流起来,其实就是以酒为媒,胡说八道。

    然而我清楚,大学毕业是人生为数不多的分水岭,是将一个苦读16年农村孩子打回原形的时候,这就是我和一个城市孩子的差别,它与生俱来且深植于人们内心,那种潜在的自卑感pk社会环境造就的优越感让人挥之不去,只能黯然神伤。农村与城市,男生和女生、强权与弱势真的会成为两道永无交集的平行线,而农村男生和城市女生更是深沟陡壑,高不可攀。每个人的青春记忆里都有道暗伤,就让我受伤一下吧。

    我居然无所顾忌的将梦中的城市女孩约了出去,明天就要执行死刑了,就让我这个心灵的囚徒勇敢一下,过一个圣瓦伦丁节吧.两情若是长相久,就能天天都是情人节,可是我是一头热。同学还是给面子的,没有爽约,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空中楼阁式的爱情。尽管我体格强健,却是弱势群体中的一员,而她尽管柔弱,却是强权中的成员。我是外强中干,她却是一脸无辜。

    夜色迷人,我心无助。我和她像游魂一样走在有路灯或没有路灯的街上,长时间漫无目标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夜深深,情切切,后来,我们像迷路一样在一个操场上走来走去,做圆周运动。

    这个女生是冰做,我的言语让她融化成冰水。多年前物理老师告诉我们,零度的水比零度的冰还要冰人。四年来,她一直是我们同学中的冰美人,而我在炎热的夏季里在不知不觉中感沉浸在冰“毒’中。

    几个小时后,不期而来的暴雨将我俩浇成了水鸭子,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喋喋不休的说我有多么喜欢她,她却是说喜欢不等于爱,当然了爱的前提首先是喜欢。但是无论我用多么火热的言语,她就是一个“不”字和满脸的泪水(不是激动的,还是让我给吓的,还是女生本来的天性在做怪)回答了一切,走在江桥边,她说了一句,“你就是跳到江水里,我也不能嫁给你”。

    “兀”的一下,我就醒了。须臾花开,霎那雪乱,我拍了一下脑袋,接通(on)了主管文学的右脑,边走边客串一下,朗读了《简爱》中的一段话:“你以为我贫穷、相貌平平就没有感情吗?我向你发誓,如果上帝赋予我和美貌,我会让你无法离开我,就像我现在无法离开你一样。虽然上帝没有这么做,可我们在精神上依然是平等的。”

    沉默是今夜的大桥。呼叫转移了,她一言不发,我则无计可施,真心表白过了,我没成为英雄,也没成为狗熊,只能是黔驴技穷。沉默啊,沉默啊,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我的体能炸弹就要响了。

    接下来我只能以最大的噪音,哇哇大哭,擦了擦眼泪,凭借大脑微弱的电流,在江桥中间伤感的朗读了《傲慢与偏见》中的名言“将感情埋藏得太深有时是件坏事。如果一个女人掩饰了对自己所爱的男子的感情,她也许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机会。”接下来我就不要脸的说“你总说不,你会失去我的,永远—for ever,today ”。

    我如同一辆失速的载重车,在江桥尽头用最大的声音v如同海明威一样大喊: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你尽可以把他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接下来我又无耻的说:我爱你。接着我就像老年海明威一样,将路边一包垃圾高高踢起,斜风细雨中,飞沙走石,仿佛沙尘暴来袭。时间仿佛凝固,很长时间,尘埃落定。

    人无耻到这个地步,是非常不容易的。无耻者无畏!

    爱是一剂良药,也是一剂毒药,它无色无味,伤人时无影无踪,当时我也是昏头了,向她求爱是饮鸩止渴。

    她被我吓得也哇哇大哭。一个天涯海角有情人,一个是无可奈何婉拒无情人。多年以来,我一直以“我爱她,她也爱我”来麻醉自己,为她的每一个眼神而心动,而香甜的入梦。大学同学都有人爱或被爱,能够进入两人世界,找寻伊甸园的片刻欢娱。只有我求爱爱躲开,躲爱被爱缠。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不知。四年就要过去了,现在是梦醒十分,后来我也不知道如何结束的,只记的大雨如注,江流如血。爱情是美好的,而我则是丑陋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当了此一生,跳桥。可是跳桥的理由是什么,为什么要跳桥,又不是蓝桥。跳下桥,会死人的。女生能“我死故我生”,而我在迷情下却是“我生故我死”。

    人死了,会将江水污染的,鱼就不用活了,我是说死也不会做对小动物做这种事的。

    热恋只是我的臆想和梦境,我一共握了她两次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模糊中是两只手都握了,执子之手又不得不分手,多年了,我们没有第二次握手。失恋终是很苦涩的,其实就是她答应了我,我除了空头支票和可能永远不能实现的诺言,又能给她什么。

    但是心爱的女孩如果我不追求,就会被猪掠去。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如果这个猪比我强,自然我会心安理得,愿赌服输,但是这个猪要是比我还差,这会让我一辈子难受的。无情不象多情苦,一丝还成千万缕。毕业一别,天各一方,整不好,生前都不定能有机会再见面,只能是人鬼情未了。

    天涯地角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大学第一天的誓言,我在大学最后一天将它践踏得粉碎了。刚入大学第一天,我在全寝室的兄弟面前说我四年不谈恋爱的,而大学的最后一夜,我却为情所困。

    后来她给了一张大照片,但是照片上的她很小,小得只有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楚。照片背后有一首鲍迪伦的诗,字写得很大,近视眼不用戴眼镜也能看清楚。

    light 

     

    the night has a thousAND eyes,

    黑夜有一千只眼睛闪亮,

    AND the day but one;

    白昼却只有一只眼睛发光;

    yet the light of the bright world dies

    然而一旦夕阳西下,

    with the dying sun.

    明亮世界的光辉便顿时消亡。

     

    the mind has a thousAND eyes,

    头脑有一千只眼睛张望,

    AND the heart but one;

    心中却只有一只眼睛端祥;

    yet the light of the whole life dies

    然而一旦爱情终结

    when love is done.

    整个生命之光便顿时消亡。

    还有一句极老套的话,永远是你的妹。

    宁当我妹,不为吾妻。我的感觉是一片黑暗。

    我没有撕碎照片,默默的珍藏起来,直到有多年以后的一天我拎个锹,到一个无人的山岗,挖个深坑,将这张照片连同我后来写给她的,但没有邮出去100封信,100个幸运星,100个小饰品一同火化,埋掉,垒起个坟包,模仿垂死的人躺在草丛中,悄悄的朗读了乔�希尔的一首诗:

    my  last will

    我的遗嘱

     

    my will easy to decide,

    我的遗嘱很容易确定,

    for there is nothing to divide,

    因为我没有遗产分给后人享用,

    my kin don’t need to fuss AND moan—

    亲人们不必抱怨,悲叹—

    moss does not cling to rolling stone’.

    “滚石不生苔,我一生没聚财”。

    my body?—oh –if i could choose,

    遗体怎么办?--—如果能选择,

    i would to ashes it reduce,

    我宁原把它化为一撮灰烬,

    AND let the merry breeze blow

    让欢快的柔风把它吹送,

    my dust to where some flowers grow.

    吹送到花儿生长的地方,

     

    perhaps some fading flower then

    也许有某朵正在凋谢的花儿, 

    would come to life AND bloom again.

    会因此而复活,重新开放。

    this is my last AND final will,

    这便是我最后的遗愿,

    good luck to all of you.

    祝你们幸福安康。

     

    然后我躺在坟包上久久不愿起来,将自己的青涩之恋彻底忘掉。后来的读闻一多先生的《死》,心里竟莫名的一动: 
    啊!我的灵魂底灵魂! 
    我的生命底生命, 
    我一生底失败,一生底亏欠, 
    如今要都在你身上补足追偿, 
    但是我有什 
    可以求于你的呢? 
    让我淹死在你眼睛底汪波里! 
    让我烧死在你心房底熔锈里! 
    让我醉死在你音乐底琼醪里! 
    让我闷死在你呼吸底馥郁里! 
    不然,就让你的尊严羞死我! 
    让你的酷冷冻死我! 
    让你那无情的牙齿咬死我! 
    让那寡恩的毒剑蝥死我! 
    你若赏给我快乐, 
    我就快乐死了; 
    你若赐给我痛苦, 
    我也痛苦死了; 
    死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死是我对你无上的贡献。 
        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但是当时,我却痴迷疯狂,感到自己唯一遗憾的是世界上只有一个女孩让我爱。我也从羞涩的囊中拿出100元人民币,将自己的一寸标准照片放到最大,用毛笔抄写了一首英文诗:

    do you fear the force of the wind,

    the slash of the rain?

    go face them AND flight them.

    be saveage again.

    go hungry AND cold like the wolf,

    go wade like crane:

    the palms of you hANDs will thicken,

    the skin of you checks will tan,

    you’ll grow ragged AND weary AND swarthy,

    but you’ll walk like a man?

    你可害怕寒风凛冽?

    你可畏惧大雨滂沱?

    要迎着风雨去拼搏,

    重新变得勇猛果决。

    象狼一样去经受饥寒,

    象鹤一样去涉水河川:

    你的手掌会变得厚实粗壮,

    你的脸膛会晒得乌黑发亮,

    你会变得衣衫褴褛,皮肤黝黑,疲惫不堪,

    但走起路来,却是个堂堂的男子汉。

    我送给了她,没有任何回音,估计当时就给撕掉了,扔了。她不爱我,这是理所当然的。

    毕业的前几天有个女生找到我,约我去看电影,我没去。约我去公园,我没去。约我去逛街,我没去。后来她约了老四,老四先陪她逛街进行了一般性接触、接下来去公园进入到下一阶段,最后没去看电影,而是到了一个小旅馆,但是老四却是恼怒的回来,因为女孩在忘情阶段,抱着老四说的是我的名字,她还将我的名字刻在她的胳膊上。后来听老四说,她将老四的名字文在她的大腿内侧。很有创意。

    热恋伤身,暗恋伤心……

    这些天,经过学校的小树林、小山岗、小河边、小旅馆、小酒店,哭声四起。入夜时分,学校的各个草地上男女同学高高的重叠在一起,在给师妹师弟做各种示范动作,进行最后的性别大战。

    分手的情侣到处都在渲泄情感,学校的大门上、树枝上、花盆上都挂满了用过的tt,有的还娴熟的系着扣,似有似无的液体或者是体液呈悬乳状,混沌欲滴,空气中弥漫着不寻常的味道。

    校园内丢掉的tt如此之多,以至于精明的日本老师想在我们学校办一个口香糖加工厂,将产品出口到日本,远销到东南亚、欧美。看一个大学的规模,看它周围的药店和性用品商店的数量和门面大小。我们学校在这一点是当仁不让的,毕业时节,所有品牌的tt全部脱销。所有旅店全都爆满,无论是五星级的旅店,还是名不见经转的小旅店,只有有张床,就有人上。

    毕业会餐的第二天我们就被执行“死刑”且被通知72小时内执行完毕,学校贴出巨幅公告,3天内全部离校。从大学进门到出门,时时见人情世故,处处现世态炎凉,象牙塔也不是个干净纯洁的地方。既然到处都是浑水,就没必要留在池塘里,索性到大江大河接受狂风暴雨吧,反正到哪里都是这回事。

    20091月我读慕容雪村(这作者名字极骚,估计是个日本人)的《原谅我红尘颠倒》有句话“那夜的雨水即是我的河流。13年来我曳尾其中,所见只有猩红的大嘴和森森的长牙。我曾经血流满身,皮开肉绽,终于生出了一身鳞甲。这河中别无营养,我以淤泥为食,以漩涡为家,久而久之,每一个鳞片都变成了刀。”深有同感,不过大学是个泥塘,死水微澜,我的每一个鳞片却也变也了刀,不过是倒着长的。不是伤害别人,是剐自己的肉。如鸡眼,似倒刺,每年毕业纪念日,都要痛心彻骨的从头到脚疼一次,年复一年,从没停止。年头越长剐的越深。错爱也是一种伤害,害人害已害社会。

    当时我正发高烧,手里握玉米都能成爆米花。随着毕业证、学位证和派遣证的发放,大学彻底结束了。我心爱的女孩考上了研究生,拍拍彩色的翅膀飞走了,我没有近距离送她,因为我没有这个资格。

    我当时神情恍惚,就看许多同学哭,好象都失恋了,好象都不想活了,地狱之门已经大开,我在门口逡巡。毕业,你感到世界末日的到来。我感到什么都是模糊的,泪水擦都擦不完。都说天堂好,都不去,都说地狱不好,都留下来了。可是你能时时感到生命的脆弱。好死不如整赖活着。

    老师们对这种场合见多了,每年都这样,就是个哭,哗哗的淌眼泪,好象地球表面100%都覆盖水似的,好像自来水不花钱似的。同学们连干嚎都来不及。老师们和学生会的走狗们不由分说,将我们象牲口一样推上一台破破烂烂的公交车,然后拉到了火车站,真真的洒泪而别。不知是为什么哭,也不知怎么哭,就是流眼泪、抹鼻涕,吐粘痰,对大学校园进行最后一次污染。

    小学毕业很高兴,可以自由自在的玩一个月,初中毕业很不高兴,因为没有考上高中,高中毕业不高兴也不悲伤,玩深沉,或等大学录取通知书或等炼狱通知书,这会儿,大学毕业,只剩下眼泪了,这四年大学生生的将人念成了林黛玉贾宝玉。然后或是死去或是疯颠。想想只是十几分钟,我从住了四年的寝室提着行李出门时,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我知道,大学生涯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我的青春小鸟也不回头了。

    现在想来,还是幼儿园好混一些。

    大学生活,转瞬而逝。而人的一生,也是如此。

    事业失意,爱情失恋,我就这样无可奈何的耷拉着发烫的脑袋,拖着沉重的双腿,如同被油锯锯断的原木,告别了我的木头大学,一个榨干了我最后一块钱的地方,一个乱收费盛行的学校,我的伤心地、滑铁卢。准确的说是被大学一脚踢出,因为醉心于第二学位考试,所以当考试梦灭的时侯,因为我不懂事,也失去一次机会,留校的机会。毕业就像被枪毙一样,我一下子就绝望了,对事业绝望,对生活绝望,对爱情绝望。失望可以忍受,绝望呢?

    事业无成者,爱情无望,毕业即失业的时代铺面而来。可我仍是一无所有,一事无成—真正的无产阶级中的无产者。

    再见了,我的梦想。

    再见了,我的梦中情人。

    再见了,我的同学、老师和朋友们。

    梦想和梦中情人都会灰飞烟灭,同学、老师和朋友们让我们相会在世纪之交。

    汽笛一声肠已断,我如同四年前一样扛着行李回到了偏远的小山村。大学给我的只不过是五张纸:毕业证、学位证、由省教育委员会主办的省级计算机等级考试二级证书、由国家教育委员会主办的国家级计算机等级考试二级证书和不知到什么地方报到的派遣证(当时我们称之为“遣送证”),然后就是伤痛的心,我心一片空白,如同纸一样白,命如薄纸。接下来的日子我就是如僵尸一样卧床不起,如同一个植物人,能想起来的是学计算机的日子,是与准女友在一起的片刻的美好时光,尽管那一如水中花,镜中月,一如长江里的水,都是逝去的,都是不可能的。旧梦如昨,时光不在。除了泪湿枕边,无心睡眠外,我感到无助且无奈。

    大学毕业等分配时,我成了一个大傻子,两眼发直,目光呆滞,头发凌乱,衣冠不整,傻子啥样我啥样。但是大家都说我是天之骄子,跨世纪的大学生。哈哈,只有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是,我是狗屎,我是鸡粪,我是狼的排泄物,我是行尸走肉,我是没有用的东西。

    教育,让我从一个无知的小孩变成了一个无用的青年人。

    我一直没想明白我和院子里的鸡有什么区别。多年以后,我还是没有明白这个道理。这应当是哲学领域的问题,或许应当由明朝的王守仁来回答,他能观竹,格物穷理,我也只能观鸡,打发寂寞。可惜不能如祖逖一样闻鸡起舞。鸡与人的关系,是抽象中的具体,可惜对我而言,一切都不足道也。我只能牢记:只要你是天鹅蛋,就是生在养鸡场也没什么关系。

    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人听到我在跳舞,灯火阑珊时有人听到我在唱歌。我不是白狐,我是一个鬼迷心窍的人,有人也没有多少人,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妈。我的生产厂家,他们想让学校对我精加工时,我成了废品。

    毕业何足道,新生亦已歌。所处的环境不同,当你悲伤时,他人却豪情万丈,纵酒高歌。但在受到无法考研、第二学位考试失败、梦破伊甸园这三道重创之后,长达二个月我都没有走出自杀的阴影。不想活了,活够了,活不耐烦了,这就是一个农村大学生的遭遇。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生活总是需要面包汽水的,毕业了就不能让父母养活了,能挣一分是一分,能挣一角是一角,能让人剥削也挺幸福,总比躺在床上装死强。老天饿不死瞎眼雀,于是托人找了一份很没有面子的工作,干得比民工苦,挣的没有民工多,受尽了白眼,饱尝了艰辛。长时间的沉默寡言,我如同一个会说话的哑吧、精神正常的疯子。又傻又疯的人是有无穷无尽力气的。大家都认为我弱不经风时,我显示了自己的能量,我是一头很称职的驴。

    我的第一份临时工作是打鱼,没有渔歌唱晚的美丽,工作就是干活,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我们坐上晃晃悠悠的小木船,到达目的地后,撒开大网,然后大家如同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一样围着绞盘一刻不停的绞网,没有纤夫的爱,只有纤夫的累。当时我的这个工作被渔场老板称为驴工,就是像驴一样工作,当时也有一些朋友,是驴友。尽管打上的鱼很多,挣的却不是很多,超体力劳动。这是一个靠天吃饭的活,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劳作之余,我唯有沉默。

    随着打鱼量的增加,我的心情一点一点的好了起来,不再是一提书就头疼,一提准女友就伤感。这个闭塞的渔场周围都是高山峻岭,广播的信号都不是很好,电视就不用想了。所以不打渔,就只能闲着。闲着没事就发呆发傻发愣,茫然不知未来。海边无甲子,打渔不知年。

    我刚到打渔时,见到船老大用混沌焦绿的江水炖肥美的江鱼时,胃受不了,当然我也不想吃,但是船老二说爱吃不吃,就这玩意,清清的江水,那只有江心有,这江边只有像酱油一样的泥汤水,我们在松花江中游,上游的尿,就是我们喝的水,我们和所有江边动物拉的屎,就是下游稻田地的肥料,然后变成名牌大米,成为人们的饭,这大米很珍贵,叫珍珠米,简单来说,就是人们花钱买我们的屎吃。船老大就是这样说的,吃屎能吃热乎的就不错了,人是铁饭是钢,我也只好硬咽下去,心想总比直接吃屎强。下手晚点,锅里基本都没有什么了,船老大给我留了一块鱼,船老二说了一句实话,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不抓点紧,吃屎你都吃不到热呼。这年头,吃屎得有人给你拉才行。我对自己说一切都会改变,我要挣扎活下去,象狗一样的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就这样,没黑没白的工作,不干不净的胡吃,稀里糊涂的不知做些什么,这是我毕业后的生活。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缠绕。我的心里空空荡荡,脑袋迷迷糊糊,好在白天总犯困,晚上睡不着,二十多岁的人,未老先衰。

    好在我只是犯困,不犯贱,我从不到水网中捉水鸟,也不去江边的树林拿野鸡下的蛋。我多少还是有点素质的,我还和驴友打了一架,因为我把他们辛苦了十多天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几十只水禽一眨眼的功夫全放了,让他们宁吃飞禽半两,不吃走兽一斤的梦想破灭,大学时我还是认认真真学习了环保,当然我的驴友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他们是不明白莫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劝其莫抓水中鸟,子在岸上盼母归的道理,他们就知道我是个怪人,当然做出的事是怪事。

    我还和顶头上司打了一架,因为我认为网眼太密,这种叫“绝户网”、号称“刮地球”的网能将鱼卵都能打上来,是涸泽而渔的典范。但是我一个打工的,能决定什么。什么也不能决定,我只能呐喊几句,然后自己在江边彷徨哭泣,不是为自己失恋,不是为自己失业,只是是为连一条鱼都拯救不了的能力而伤心落泪。

    大学四年苦,啥用都没有。还不如打鱼好。蓦然回首四年大学路,能记起来的只有啤酒和半夜谈,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毕业是人生的一种死法。虽然没有死成,但是却生不如死。早在上大学之前我就有个机会打鱼,会对人生感悟更多。可惜,我去上大学了,父母还以为我有能做一番事业。可是我却一无是处的回来了。学会了喝酒、抽烟,然后是空空的手空空的心回来了,给父母增加了烦恼,给大家展示了自己一无是处的机会。

    打完鱼了,挣了寥寥几毛钱,还得数月以后才能给,到处都是打白条,我只好又回家僵卧在床,继续装死。七八月的天有多热,我盖着厚厚的棉被,却冷得发抖,六月我脑袋有多热,七月份我身体就有多冷。现在是脑热身冷心更冷。我脑袋像被格式化了似的,人像中了计算机病毒似的,直打摆子,像《亮剑》中的李云龙一样在一个破房子中抖个不停,外边还有日本鬼子要烧房子,李云龙有和尚陪着,我是谁也没有,只能感受到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

    僵卧孤躯不自哀,尚思工作学编程.夜来愁事知多少,千行代码入梦中。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就这样无意识的将自己四年所学一一复习了一下。心中也想明白了,失恋之事本来无关紧要,只是我一头热,没有用的,而我却为之辗转反侧,忧心忡忡,为此无关紧要之事烦恼不已,实在是大错。心里想的和做的还是不一样,真是难舍真情。无论何时,何地,有何种理由,真情都是不能,也不会被泯灭的,它将永远屹立于天地之间,像梅花一样开过,败了,再开。当时,脑袋就像屏幕一样不断的刷新,可是我的赫兹达不到要求,总是停顿,像vcd放盗版光盘一样,不是画面模糊不清,就是卡住了。一卡能卡好多天,大脑仿佛被激光头不断的扫描一样。

    捱到报到的时候,从偏远的小山村来到了并不热闹的县城。人事部门的人一边玩蒋刚的轻轻松松背单词,一边冷冷地告诉我:“木头大学的,一年我能遇到100个。实话实说,你们只有接受贫下中农再锻炼,也许有一天把你们分到上班就下岗的地方。啊!不叫下岗,叫放假。让你们好好休息,中国就是人多,木头少,但是人中的木头不少,这多一个木头就多不少事,来,我给你进行待就业登记,你可以以年为月的在家等等。

    想想8年前第一个大学生回到县城,县委书记请吃饭,县长亲自开车送到单位,现在你们和大白菜一样,都是大路货,没人要,你们都是国家负担,人民包袱,社会不安定因素” 那眼神恨不能给我们拖到刑场上毙了。

    我知道,自打上木头大学起,就没寻思能分到好工作。木头大学的老师不是让我们为他东抄西拼,就是如木偶一样拿着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教材教我们这些90年代的号称跨世纪的大学生,老师编的教材都是从书店买来的诸多名家大作中成章节的汇编而成的,当然书的主编是我们老师的名。

    我们的知识汇聚百家,不连贯,不系统,社科类的学的是颠三倒四,一塌糊涂,理工类学的是不明不白,似懂非懂,外语说得不仅有中国特色,还加上了地方方言。实践课学生和老师是一条心,都是谦谦君子,文明的很,动手不动口,实践一分钟,务虚六十秒。为了毕业证,学业是硬着头皮修完的。除了让体重增加,性趣盎然外,好象什么都不会。

    有人无奈的说,大学的知识到社会上能用30%就够多了,这话太给大学面子了,说句心理话,大学不就是喝喝酒,交几个人,读点书,养养眼,泡泡妞或被妞泡。但是当时老师教得就是歪理邪说,你也得当圣经去读、去礼拜。搞笑的是毕业多年了,我们来都能记住四大名捕,也是在我们学校纵横驰骋多年的老江湖。

    第一名捕是教计算机概论课的秃头大将军,不笑不说话,一笑吓你一跳,他是笑里藏刀,他教我们的考察课,我们班的班委会的杰出代表班长和团支部书记过新年给老师送挂历时不小心忘了给他,结果他大发脾气,一次性抓了二十八人补考,给另外通过考试的十多名同学分数都提高到90分以上,这是个走极端的教授,要么让你上地狱,要么让你上天堂,自称给学生打分最低的不低于90分,最高的不超过40分,这是非左即右的典型老师,在他那没有“中间路线”,江湖传言其为笑面虎。

    第二名捕是教高等数学的一个女老师,她因为向一个男生示爱不成,姐弟恋破产后,大发淫威,考试时专抓男生(后来那个叫师奶杀手的男生让我们一顿暴打,几乎破相,谁让他是英俊小生,小白脸,还敢和老师坚持原则,不能牺牲自己,幸福全校男生),江湖传言其为师弟杀手,毕业多年了,大家还能记起她是满身横肉,一个超级杨玉环的身材,就是脸略有问题,没进化好,像黑猩猩似的,有个明显特征两个大暴牙加个肥塌塌的黑鼻子,另外经常上课时可见其眼有眼屎、耳有耳屎,又黑又长的鼻毛上常有晶莹剔透的露珠,张嘴知其有口臭,抬胳膊其知有狐臭。她是人见人愁,鬼见鬼怕,校长给面子,书记面前称小妹的女妖。多年以后的同学聚会大家正式命名其为“芙蓉妹妹”。

    第三名捕是教汇编语言的胖老头,他一讲话,唾沫星子乱飞,坐第一排的同学上衣全湿了,此君虽年过半百,激素依然分泌过剩。特别小时候得的好动症没治好,愿意在教室走来走去,所以一节课下来,全班学生的衣服都湿了。男生还好办,女生就不好办了,整得女生曲线毕现,玲珑剔透,特别是教我们课时还是夏天,据说此老师称谁衣服没湿就抓谁补考,搞得我们一上他课,就向衣服上淋水。此君最爱借讲课之机摸女生手,全班只要有一个女生的手没摸到,他就因缺少成就感,非鸡蛋里挑骨头不可,二嫂(我们寝室二哥的女友,遇到胖老头之前一直是一等奖学金的获得者)就因为坚决不让摸手,期末就只能打59.5分。江湖称其为“猪手大王”,可惜是咸猪手。

    第四名捕是教basic(此书是谭浩强先生所著)的一个老先生,除了照本宣科像和尚们念经外,连开机都不会,但还自诩自己是天下第一高手(我校学生凡被称为第一高手的,让他知道后,上机考试都不及格。连四哥这等高人当年也得装嫩,没事总找他问,为什么basic这么高深,basic英语的全称是什么,为什么不叫casic,dasic,easic,听他旁若无人的讲演,其实四哥心里想给个及格就行了,结果四哥一不小心打了满分,让全班被抓补考的同学好顿揍)他奉行的准则是武大郞开店,不能有比店主高的服务员出现,如果有,将腿锯短。他总说给他一定的钱,他能开发出银河巨型机,好像ibm公司的深蓝也是在他指导下才突破瓶颈,取得人机大战的胜利,他总觉得计算机世界离不开他,it的一切成功他都有份,其实他给人一种自宫后遗症的感觉,江湖人称其为岳不群。

    木头大学树木多,动物也就多,一些高级动物兽性大发的时候可多了。毕业后听师弟们说,因为学校这几年环境污染比较严重,教授们思想有问题,已经开始摸头发、摸耳朵、摸胸部,摸臀部,有的已经发展到不分性别的乱摸乱抠,个别疯狂的互相称同志、拉拉了。当然有几个事闹大了,让公安机关给“保护”起来了,不过也没大事,这年头,到处都是潜规则,用班花的话说,什么规则潜规则的,就怕没有规则。保护期一过,也就放了出来,继续在伊甸园里祸害人。

    上这样的大学碰到这样的老师真的是一种耻辱。但是现实,只能让我们以耻为荣,知耻后勇。四大名捕基本上将我们班一网打尽了,全校学生最流行的口号就是没有被抓过补考的学生不是好学生。木头大学还是很有名的,别号啤酒大学、避孕套大学,网络名是tt大学。据说是某名牌啤酒的最大消费地之一,毕业前的体检大家都有了尿酸高的症状,校医说是富贵病痛风的前兆。

    至于教学楼和寝室的卫生间经常被避孕套堵住下水管管道,那是因为我校性教育工作开展的不错,木头大学边上的医科大学,做人流成风,号称不做过人流的女生不是真正的女生,没让女生做过人流的男生不是真正的男生,他们学校的女生不仅自产自销,还输出到我们学校,让我们学校的男生学会了不少技巧和本领,我们两校学生在一起,他们称我们学校为打桩机大学,我们称他们学校风流大学(风行做人流)。至于师范学院,简称师院,谐音寺院,大家称其为尼姑庵,没事时总朝他们唱情歌。

    学校的老师出门时,常常让班委会、团委会的领导干部们将房子出租成“钟点房”,临时鸳鸯们常去排队客串当会客房公主,公关先生,我们那会好一点,情真价廉,二十元一小时,二室一厅二对人,叮当一阵嘿吁,然后班委会的班长、团委会的书记听音后收钱,动作要迅速,一般都要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搞完。否则人家下二对就不同意了,快点快点,还让人家等多久,都是天南海北四面八方来的,家长不让,学校不让,容易吗?男生五天积累的精华要在五十秒内喷溅出来,容易吗?女生刚结束每月的例行公事,就接人待物(等待动物一样的大款)或宁伤身体不伤感情的没日没夜的上岗,容易吗?

    时间是宝贵的,房间是有限的,同学们要将宝贵的时间,在有限的房间内将原始欲望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家都要嘿吁,于是房间就紧张起来,推动的房价不断刷新,我们大学生的助推作用谁也不能忽视。那时学生之间处朋友很纯洁,看好了就上,看不好就白白。

    经过近几年网络的发展,电视的传播,黄色书刊光碟的泛滥,大学校园已不是一块净土。我们班长曾说过,大学从来就不是净土,男生忙打洞,女生忙掏坑,洞越打越深,坑越掏越大,男生知道女生深浅了,女生知道男生的长短了,你就毕业了。如果你不知道深浅长短,你可以去读硕士。

    毕业后听说我校大学生处女率又创新低,已经发展到主动招人的程度了,当然都是拿学生证上岗,网上qq招人(找外国人用msn),宿舍门口宝马香车侍候,据说出租车司机能提10%的嫖资,极大的推动了城市交通的发展,导致了道路拥堵,没办法,人口比例失调的地方,许多男人只好“打飞机”。

    男生也没让人失望,发扬“找小姐吃豆腐渣”的原始人类精神,从嘴里省了点钱去买春。有个寝室兄弟四人折腾一夜,愣将一个职业女性走出寝室后,昏倒在大学校门口,成为都市小报的热议,这一事件,让我校的鸭子产量和数量深得二奶青睐,导致学校周边的菜市场的黄瓜和小萝卜价格暴跌,这都是我校鸭子产量激增闹的。如果你不能做鸡,你就可以做鸭。

    据路边社报道,国外已经认为我校鸭子的增长量超过了农民黄瓜的产量,并且由于鸭技水平比黄瓜萝卜要肉实,所以我校要打造成东亚第一鸭校的目标指日可待,当然农产品的价格将进一步走低。据不可靠消息,我校师生平均有20多个性伙伴,实际可能要比个数字更高,只不过东方人比较内性,不少性伙伴是不能说的,比如秘书和新招收来欲拒还迎的新员工什么的。

    为此我们学校面向全体老师庄严推出新规,强行与附属中学、实验小学不满14周岁的女生发生性关系,一律给予警告处分,绝不搞下不为例。至于法律的规定,那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行可以出台新的司法解释。副校长一语中的说,大学就是人间淫窟。校长痛心疾首在大会上一本正经的告诫大家以学习为重,不要让学校总指派一个老师到公安派出所领学生了。结果有个美术系的同学们乘月黑风高天,在校园的大墙上书写正宗仿宋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巨幅标语来发泄心情。而医学院的哥们更狠,用人血在教学楼上大书:穿鞋的不知道光脚的痛。还挂着一双人脚,真的模型。

    大学的另一面就是这样的。当然大学阳光一面尽可以到主流媒体上去找。

    无论外边的形势如何大好,我只是稳坐在学校的教室 和图书馆。坐观垂钓者,徒有慕鱼情,经济基础决定一切,所以只能想一下,但不能去做。大学惟一吸引我的,是计算机。尽管当时只有386/33、2m内存、512k显存、无硬盘、5.25英寸软驱,但我对电脑的痴迷已经到了不知我是电脑,还是电脑是我的地步。

     我和同寝的老四总是赖在计算机房不走,我给计算机老师打扫卫生,老四给计算机老师买烟买酒,,周六周日锁上机房门两人玩宵,我用诺顿的ndd软件给女生修盘,用dbaseii瞎写一顿乱七八糟的程序,用basic照书打趣味程序。当时我们用单机玩的可开心了,欢乐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快,一天一天就过去了,没有感到学到什么,只是大家都叫我修盘专家,那5英寸的软磁盘,个大装得东西却只有1.2m,但是我们当时就能装下dos v3.30加中文dos、字库、dbaseii程序,当时觉得不少了,快毕业时,见到3英寸的软磁盘时,被它的纤小吸引住了。

    要毕业时,大家都去考二级证。我不想去,太贵了,考国家级,就是国家教育委员会,现在称之为教育部组织的报名费要100元,省级的也要50元,我只是个穷学生。不过,计算机老师极力让我们去报名,因为这样可以为找工作增加砝码。我的铁哥们老四还是偷偷给我交了报名费,那钱我一直没给他,有钱给他时他没要,没有钱时,我就当没有这事。

    老四脑袋进水了,他不光给我交了省里的,也交了国家的,因为他认为省里的证书是地方粮票,国家的证书是全国粮票。当时我认为只要有个证书就行呗,没有都行,因为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一切对我而言都是“肉的理想,白菜的命”。老四总认为自己天下无敌,主动报了省、国家三级偏软的考试。

    大学四年我一直糊里又糊涂的学计算机,计算机水平一般,可是记住了不少专业术语,于是考试了,省二级过了,全班只有一个人没过,就是老四,因为他逞能,报三级,结果省三级考的比程序员都难,听说几个计算机老师都难住了,老四只打了30多分,气焰一下就没有了,他都不想做比尔�盖茨了。后来我们到省城去考国家二级证书时,老四满脸愁云的去考三级证书。他想降等考试,可是他已经交完钱了。

    我参加二级上机考试时,抽到的考题居然是坐车时老师闲聊的时考题,谢天谢地,当时老师将答案都讲了一下,我顺利答完,乐坏了,估计自己能打满分。老四也答完了,他也挺开心的。

    后来我的成绩是上午及格,下午优秀(可能是满分)。老四是通过三级偏软的考试,全校就他一个人通过,因为就他一个人报考,老四能通过国家三级,却不能通过省三级考试,太让人开心了,我们木头大学为此出了一期专刊,标题是,我校报名参加计算机三级考试的学生全部通过。

    后来我们木头大学出台强制性规定,不管通过省三级,还是国家三级,都必须参加学校组织的三级考试,只有通过学校的考试,才能给毕业证,并在我们当地的报纸上公开答记者问。此项规定得到教授们的坚决支持,否则他们就没有女生手可以摸了。

    学校学生处出台铁一样的规定,每个证书都要交10元钱,证书工本费,另交10元钱,证书包装费,就是多给一个成本为1元钱的用劣质塑料做的包皮。问题是我们学校还是名声不够响,通过校二级,社会上也不承认,除了能拿毕业证外,用处不大,还得去考国家和省里的。

    学生处的小老师嘴乐得都合不上了,因为能收证书工本费包装费啥的,能让小金库满满的,顺便还能摸摸女生的青春小手。

    学生工作处的于虎处长可能性功能出现问题,中国的鹿鞭、美国的伟哥、印度的神油也治不好,总是组织学生会的同学去花前月下抓处对象的同学们,据说总在关键时下手(太缺德)且乐此不疲。学生会体育部的部长说,比警察抓夫妻看黄碟有意思多了,他们还不让女生穿衣服,结果在一段时间内在教学楼、实验室颇有斩获,搞得好几个男生性功能也出现了问题,有个女生因此失踪,等我们毕业十周年聚会,听说还没找到。一个变态总能衍生出十个变态来。矫枉总是过正,其实过犹不及。

    好在于虎处长的后院起火了,他女儿在毕业前三个月被同班同学强行拿下且修成正果,搞得他只好回家救火,打金枝不成,只好为乘龙快婿安排工作购买住房,不管女儿生下什么种,终归要管他叫外祖父,为了不让女儿结婚之日喜上加喜,给他生出外孙,他只好打破常规办一些事情。也就对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好在他没有做出太过格的举动。

    大家这才明白,同学中藏龙卧虎、浪大水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道理,不入虎穴,焉得虎女。付出就会有回报的,风险与机遇同在,那个男生得意洋洋的说,大学这四年真不白念,不仅解决了生理问题,连工作也解决了。绘声绘色的说:第一次在女寝室中半推半就强奸,第二次是在男寝室中服服贴贴中顺奸,第三次就是女生尝到了甜头,在家里的闺房中准备好了,主动通知他去,可以称为通奸,第四次,男的想闪都没地方,新房都准备好了,男的处于被动地位,处于“被强奸”的地步,

    因为于处长的女儿说了,如果闪,就是强奸,否则就是一家人。于处长本想将女儿当成自己晋升副校长的桥梁和纽带,与校长的公子结秦晋之好,现在只好被当做男同学毕业找工作的敲门砖了。这男生大家尊称其为春哥,春哥纯爷们,毕业后听说春哥因为一点小事将于处长一顿好打,并说出:老丈人也不是亲爹,不是啥实在亲戚,该打就得出手打。这句话风靡一时。

    当然这都是往事,住事如烟,毕业时间太长了,现在基本上已闻不到烟味了。

    毕业回望泪成河,

    社会大门次第开。

    几张硬纸拿到手,

    无人知道我毕业。 

    我在那个人事部门被磨得锃亮的长凳上无聊地坐着,怏怏不快,欲打道回府,继续做个“僵尸”。此前,木头局我也去过了,他们不想要木头大学毕业的学生,因为大学生还没有木头技校毕业的学生好用。木头局普遍认为,大学生不如大专生,大专生不如技校学生,技校学生不如农民工。大学生会算工资,少一分钱都算出来,用农民多好,干完活少给钱,农民都不敢要。我是不指望能到木头局工作了,我白学了四年多的木头方面的知识,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得将头脑里的木头屑倒出来。

    从毕业后,我就再没动过电脑,因为我家在那遥远的小山村,计算器都十分希罕,好像全屯只有2个,一个是开小卖店的,用自己花钱买的,实用型,主要用来计算村民累计赊欠他家货钱的,一个是村长的,是公款买的,豪华型,有音乐声(就是鬼子进村那种),主要计算村民应交多少费、摊派、罚款的,是乡政府统一发的。 

    这时,我突然想玩电脑,因为那台486机器里有轻轻松松背单词,而且是有硬盘的电脑。没想到人事部门那个工作人员同意了。当时计算机是dos的天下,我在大学考二级时就背了几条dos命令,但也就是一知半解,最简单常用的copy命令我都说不全其参数。当然大学的计算机书非常经典,都是上世纪六七十年的教材,学计算机知识,顺便将历史也复习了。老师还给我们津津有味的讲,百讲不厌,讲得大家都睡得可香了,涎水都流出来了。

    据说老师们的水平都很高,但是他们给我讲半年课,没有我在另一个老师那替朋友上一节课得到的知识多。师资力量就是这样的,硬件就不用说了,286都很少,appleii机很多,就是那个上世纪八十年最经典的机型,乔布斯设计的,博物馆中会收藏的那种,当学校的计算机换成386和486时,我们已濒临毕业了。

    不久,我就噼哩叭啦一阵敲,好久没动电脑了,敲得高兴极了。大约过了一小时吧,我发现我的周围全是人,我的平均打字速度是330键/分钟。 

    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文质彬彬的问我,是计算机专业的。

    我说,不是。

    中年人不紧不慢的说,我想你也不是,因为学计算机专业没有一个回来的。都孔雀东南飞了。你的水平咋样。 

    我说会点,但是不多。我的的确确不是计算机专业的,我是计算机专业和旁听生。我总是逃正经八摆的八股文课去旁听计算机专业课讲解,让老师的口水打湿我的衣服,让教授的计算机玄学整得我神魂颠倒,让计算机系的教材搞得我发现我对信息考古学深有心得。

    中年人慢条斯理的问:有证书吗?

    我说,通过省二级,我把证书递给了他。 

    中年人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又说,要是国家的还行。 

    我又把国家的二级证书递了上去。 (说句心里话,省二级比国家二级通过率要低。省二级试题极偏极难,但是国家的多权威,好在当时我们这地方保护主义不严重)

    中年人不紧不慢的说,二级通过的人太多,要是三级还行。 

    我什么也没说。 要是老四在我身边多好,拿个三级的证书给他,看他说什么。

    中年人又摇头晃脑的说,会编程不。 

    我说,会点,但只会一点点。(要是搁现在,一定说,不会,c语言除外。)上学时我总给计算机专业的同学做点题,偶尔也帮他们编程,替他们做毕业设计,给计算机专业的教师打打工,挣点饭钱。

    中年人很严肃的说,给我编一套工资管理系统。 

    我说,我毕业设计就是。顺手从兜里拿出了一张软磁盘。 

    中年人很专业的说,杀杀毒,给我演示一下。 

    因为当时还没有kv200,所以我用非正版的kv100给他杀杀毒,我给他演示了一下。 

    中年人一本正经的说,给我打印出来。 

    我说,我没接触过打印机,如果能给我2周时间,我让你满意。 

    中年人想了想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明天来这儿上班吧,按临时工对待,就在我的办公室办公。 

    于是在我接触到了一台顶级配置的电脑,cyrix80、8m内存、640m硬盘、多媒体配置、dlq-2000k平推打印机。我用5天时间,将程序修改完成。中年人对我的英文打字速度赞不绝口,会打字就是会用计算机,会打英语就是精通计算机。 

    现在我已经知道中年人是人事部门一名举足轻重的领导,中年人也知道我不仅有证书,还能编点程序。他们叫我程序员,我认为我还不配。不过因为有了我编写的工资管理系统,会计和打字员高兴极了。要不,会计得用算盘计算后,由打字员照本宣科地录入,然后再用ucdos打印出来。当然这种做法当时在我们这里也被叫做oa(办公自动化)。 

    于是我又修了修硬盘,编点程序…… 

    一个月后,我被分配了,工作单位出人意料地让我满意。 但工资让我难受极了,每10天给100元。而我租房子的钱是每月100元,我还得吃饭。中年人告诉我,等着吧,幸福就在不远的将来。当年他一个月才27元,可是那是六十年代。盐是一角四分钱一斤,现在是一元一斤。当年的27元能相当于现在的1000元,而我只有可怜的300元,相当于当年的8元1角,也是赤贫。

    后来我才知道,要我的那个工作单位早就告诉人事部门,有会微机的,他们想要。中年人推荐过2个有证书的,都没成功。因为有一个将有重要数据的硬盘给格式化了,另一个将机器染上了病毒。 

    中年人说当时看我打轻轻松松背单词,就知道我不一般,因为我的眼睛冒着与众不同的目光,燃烧着火一样的激情。

    我上学时386是上万元一台的,当时如同宝贝一样,学生只许看,老师才能摸。当时毕业设计悄然来到时,我知道大学对我来说已是不名一文,我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但我又不肯东拼西抄的写八股文,所以硬着头皮搞了毕业开发。其实就是代码工人,为学校免费干活,当然了,学校让我们免费上机,当时的许多问题都是一头雾水,也找不到个人问,不像现在又是bbs,又是聊天室的,辛苦3个月,从门外汉挪到离门槛近一点时,就在失望失恋中毕业了。还感到自己是个计算机新手,一个菜鸟。

    毕业十周年时,我回学校发现我设计的输出模块还在应用,但是因为我没有接触打印机,也就没有设计打印功能,但这不用怕,这十年来学校的领导天才的、有创意的就让操作员对着屏幕用笔记下来。

    毕业了,也就失业了。没想到这会我找到了一个工作。对一个饥饿的人而言,苍蝇和蚊子都是美味,都是肉,饥不择食。有个工作就行,很感谢终于有人剥削自己了。迈出了择业的第一步,这对我来说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步,自从成为劳工后,我的心情就为之轻松。

    看来有证书的人也不是万能的,但没有证书是万万不可能的,比如我要是没有证书,也许现在在家休假。 

    二、 榜样的力量

                 ---初级程序员考试记

    时光如水,一晃工作快半年了,我也正准备参加三级考试,然而我到一个较大的城市(比辽宁省铁岭市还大)却没有买到教材,书店的老板说不打算再进了,考试大纲要改,加之工作忙,我也就一声叹息,明年见吧,这成了我的一个心事。一个挣300元,对我来讲是太少了,有点活不下去了,好在每10天发一回,不差钱,但我也想走。外边的世界很精彩,但是没钱,外边的世界也很无奈。

    不久,我偷偷摸摸的参加了一次考试,现在还能记得笔试考了xcopy各参数,上机考的是copyformatren等,考完了与一个面像考生的人谈起考试的事,他问了我不少问题,我就拿《电脑报》上的知识去侃,结果吸引了不少考生。

    因为我有扰乱考场秩序之嫌,被请进了一个办公室帮助修电脑,结果修好了一台586服务器,据说当时找了几个名牌大学计算机专业的毕业生来修都没修好,这可能是他们不屑这种小事,我胆还是很大的,把据说是3万元的机器给拆开,将各种卡重新按一下,就装回去了,然后就可以正常开机了,好像就是所说的接触不良,几个dos下的wps文件打不开,说是保密的加了密码,可是打字员忘了密码,我到那输入求伯君的汉语拼音就打开了,赢得了密码高手的称号,那个问了我许多问题的人居然是某用人单位领导。但这也没有什么。

    一周后,我笔试和上机的总成绩名列这次考试第一,遥遥领先第二名20多分,但结果在三进一的激烈面试中被淘汰,如同所有第一名的考生一样,我的笔试和上机考试经过打折后加面试的分数与第一名相差无几。

    白修机器,白打开文件和白考了一回,还交了100元考试费,也没给收据。

    考试是公开、公正和公平,特别是面试是当面打分的,我以第一名的身份排在第一位面试,得了第二名,也没有什么,于是我又回去原单位了,不过我到新华书店买了本电脑报的合订本,当时也没有光盘,字也太小,看起来费劲,还是订一个全年的吧。

    县城太小了,结果我在邮电局又遇到了某用人单位的领导,他对我能自费订报感到很惊讶,当然我知道他是一个无线电爱好者,他对我的面试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他安慰我说,主考官找他谈过话,说如果录取的名额是二个的话,我就能占第一了,让我等下次机会,还说我为人实在,有雷锋的品质,他们那台586服务器安排吃饭就花了一点点钱,但也没修好,我按两下就好,说我太有才了。

    他并不能决定一切,但他可以决定我从我的单位借调我,考虑到能用到那个586的服务器,当年也是顶级配置了,16m内存,1g scsi硬盘。那可是16m内存就值5000元的年代,我就同意了。他同意给我涨点工资,我工资增长了50%,达到450元,我就从原单位走了,走时也没有人请我吃饭。

    当时就业形式不好,能挣300元就是就是我的福分了。用人事部门中年人的话,就是拉不拉屎,先占个位置。就是不给钱,你也得去。我们不少同学参加工作,当时就通知一年工作白干,啥也没有,一年后转正,工资300元。一个老哥给我打电话,说他们都是光干活不吃草料,都是牲口中的异形。

    我终于又有了这么一个工作,考试费也给我报销了。后来我想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电脑可以改变人生。看到报上的一些文章,我想我也能写,更重要的是,我当时工资很低很低,连一条内存条都买不了,学习是我的一项长期沉重的负担。我决定化负担为动力,投稿,不是为挣钱,是为了自己自足。此后我买书也坚持,买的书看后要投稿写心得,将书钱挣回来,要不,it书太贵了。当年是没有华储和当当网的,书不仅不能打折,还要加15%的邮费,

    天上不会掉馅饼,世上也没有免费的午餐。当时这个单位正搞一项it建设,所以要求有人全力以赴去工作,要让他们买的一堆价值连城的破烂货散发出科技之光,这个人就是我。122个单位全上微机,而某软件公司帮我们安装软件后,将来所有的涉及计算机维护维修工作全都由我负责,领导说,你可以拳打脚踢了,可我认为我是花拳绣腿。

    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吧,边学边干,其实对我而言,最困难的不是技术方面的,而是没有管理经验。我说咱们不是有个综合成绩第一的正式员工吗,我给他打工不就行了吗?

    领导的脸当时都绿了,说那个人在这里只是个过渡,他和你不一样,他有背景没有技术,你和他不一样,你有技术但是没有背景。事情还是要你拿主意的。功劳当然是他的,你俩身份不一样。

    我说,我是人,他不是吗?

    领导:他是人,但是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比如上次有个单位机器被染上星期五病毒,就是他干的。数据全丢了,他也没什么事,要是你,就得被开除。这就你和他的差别。

    我说,这样的错误。我也会犯。

    领导说,你什么错,算领导的。他就别提了。我知道你在人事部门的表现。技术上的什么事,你可以,他不行。管理上的事,他可以,你不行。他是你的直接领导,相信你会尊重他的。

    我糊涂了。刚才不还说要是我给机器染上病毒,就开除我,现在又信任我了。领导的嘴上想怎么说,就会怎么说,想怎么做就会怎么做。但是他一定向最有利于自己的方面说,一定向最有利于自己方面的事做。在大领导面前,他都会否定他说的,成为一只变色龙,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天下的乌鸦一样黑,天下的领导和乌鸦一样,我也无话可说。人家有的是背景,而我有的是背影。只能自己唱一首《恋曲1990》发发内心的怨气,看看朱自清的《背影》,体会一下爬火车道的情形。但生活总让我感到blue的颜色。

    生活就像是被强奸着,如果无力反抗那么就尽情享受吧!为了多挣150元,我开始了工作。能被人剥削也是一种幸福。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幸福有多远,直到现在。

    当年我们购置的122台机器是pentium100,scsi硬盘1g,显存2m,主板有pci插槽的,这个配置在当时绝对是顶级的,scsi硬盘现在也不见得有多少人知道得更多,而我只有一本满眼陌生的说明书,操作系统原打算是unix,后来改成dos6.22,我一阵恶补unix,“/”和“\”很让我脑袋大,眼睛疼,就没用上。当年而言,对一项投资近百万的工程,由我来维护,确实有点力不从心。但是熟能生巧,因为一件同样的事,我得做122次,再生疏的技术,这么一折腾,也就会个差不多了。

    在工作中,我接触到了一名没有证书的高级程序员,我们叫他李工,他的敬业精神让我十分佩服,他是一个典型的夜猫子,白天长睡不起,晚上一工作就是一宿,什么dos,aix全会(但自己反复表白不会windows,认为是小孩的玩意),三十多岁的人了经常口中念念有词,两眼一翻白,问我你知道饼干有哪几个单词,不就是biscuit,cookies,“哪里,哪里,还有……  ”“你知道xcopy的所有参数吗”,我常常答不全,但李工有急,告诉我饼干的发音,这有点孔乙己问回字有几种写法的意思了,但后来我知道他是学日语后改学英语的,在背单词。

    就这样,我们很熟了,他用c语言不断的对程序按我们的业务要求进行修改,我有一堆c语言的书,什么宝典,速成的,大全的,他好象就有一次让我帮他查过一个参数,之后就告诉我,买一本就行,要在学中干,要在干中学,我说我学c语言有2年了,还什么都不会,他说,我学c语言已经快10年了,就买过一本谭浩强的书,这不什么菜单,图形我都会了,书只要一本就行,那天他心情特别好,给我看了他的源程序,5多万行代码,这是他一点一点敲的,18个月的心血凝结,我说我可以给你打打下手,就这样我有了施展我的弹指如飞的绝技的机会,他说我肯定练过指法,我说我没有,他不信。后来我想我是无意中练过,打字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过了几天,他要查个英语单词,我告诉他了,他很惊讶,这是英语中一个比较冷僻的词,我说轻轻松松背单词,我是每天必打,于是他看了我的机器,十分高兴,要拷一份,并称赞不已,当时我有意多学点,就找了一套正版的轻轻松松背单词给他,他没用什么拷贝王,打狗棒之类的工具,琢磨琢磨就反向工程了,他就用pctools和debug(当时也没什么版权的想法,真对不起蒋刚了)给破解了。一个月的时间飞逝,工程很快就要结束了,他告诉编了个批处理拷贝更新的程序,我和他开个善意的玩笑,告诉他批处理的文件名叫cls.bat,结果他执行不了,因为这个名字和清屏命令是相同的,我又煞有介事的说这是我大学时一个女生的拼音缩写,结果他上当了。

    李工在这呆了足足有小半年,我的技术水平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基本上能从机器的喇叭声中判断出系统故障,能根据系统界面上的提示,解决一点系统上的问题。李工也是有心事的,比如公司以他为主力,却不重用他,技术上他一手遮天,但是经济上他报200元的书钱,领导都会横眉冷对,好象掘了领导的祖坟,偷着带领导情人去唱歌了。(领导一次生气的说,最近总有人和他过不去,一是小秘书让新来的员工给领出去到ktv去了,领导只想让他当牛做马,却不想让他吃草吃料,总是给他灌输公司刚创业,要同心同德,等公司经济好转,会让他拥有股份的。

    李工说他已经上当5年了,有一次他给公司揽个大单,公司老板赚得脑袋都冒油了,出去吃鲍鱼海参就花5万元,却只字不提给他涨工资的事。神秘兮兮的给他个红包,居然只有100元,在他们公司所在的城市,找小姐陪餐,还得给100元。老板经常振振有词的说,吃糠找小姐,该省的地方得省,该花的地方得花。因为工作需要,员工吃糠,老板找小姐。员工吃糠饿不死,老板找小姐总得病。李工很伤心也很无奈,当然他也很不甘心,偷偷学点英语,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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